总有一个瞬间温暖了你我
□ 吴盛福
岁月不居,时光如流,总有一些人、一些事,总有一个瞬间温暖了时光,打动了你我。
学校隔壁有个幼儿园。春日的午后,阳光照在园子里,照在滑滑梯上,照在草坪上,也暖暖地照在每一个小朋友的身上。为防止掉队,他们小手牵着小手,小心提醒着小心,像一条毛毛虫在蠕动。用过中餐,老师带着小朋友们在园子里散散步,然后穿过一片小树林回去午休。老师头戴蝴蝶结,领着头,俯着身子,张着双臂,甜美地微笑着,像一只美丽的蝴蝶。从食堂回来,隔着栅栏,我看了很久,驻足了很久,心里像湖水一般柔软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和妻子的睡眠质量都不太好了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总要半夜起床去卫生间,但我们都心照不宣,轻悄悄地,也不开灯,以免扰醒了对方。有时月亮把她的银辉温柔地洒进窗内,有时路灯的微光跟着清风照入屋中。实在看不见,妻子则拿着手机照明,我则从床头柜上摸起手电筒。其实,每一次起床我们彼此都隐隐约约地知道。白天记起时,我劝她晚上起床要开灯,别磕碰到哪,得不偿失,她却依然外甥打灯笼——照旧。每每想起这些,我的心里总是暖暖的。
暑假里的一天晚上,防汛回来,已是半夜十二点多了,我在家门口碰到了隔壁夫妻俩,他们正准备出门。夫妻俩都退休了,他们的儿子在南昌工作,从我们小区步行去火车站只要十余分钟,他们经常半夜乘火车去南昌。低声寒暄了几句后,女子把钥匙插进锁孔,转动钥匙,轻轻把门关上,再打上反锁。楼道里有感应灯,女子却打开手机电筒,男子拎着行李箱,他们轻手轻脚地下楼。虽值酷暑,那一瞬间,有如一阵凉风拂面,我不禁自语,家有芳邻,何其有幸!
这不禁使我想起若干年前,在H中学,晚上在寝室值班,半夜,我总被上卫生间的学生惊醒。学生寝室里的电被学校控制了,灯自然开不了,但走廊里和卫生间内装的是声控感应灯。寂静的夜晚,突然听到学生的一声大喝,再跺上一脚,整栋楼的灯都被惊醒了。那学生到了卫生间又是一声断喝、跺脚,感觉地动山摇。隔了几分钟,咚咚咚的,那学生脚步如鼓点般地跑回寝室,然后“哐啷”一声把门关上。有时一个晚上要出现几次这样的情况。每次值完班,第二天,我都哈欠连天,苦不堪言。现在,我常用我邻居的优雅之举来教育我的学生们要心中有他人。
一天,我在一家早餐店遇到了同事老吴。吃完早餐,老吴把我和他面前的桌子擦拭了一遍,又把我们用过的盘子碗筷收拾好送到了洗碗池。我十分惊讶地说:“老吴,你在家里亲自动手惯了吧?”早餐店主笑着说:“老吴呀,勤快着呢,每次吃完早餐都帮我收拾好。”
事后,老吴同我解释说:“开早餐店其实挺不容易的,他们一般有两个人,或夫妻,或姐妹,或姑嫂,一个人负责做早餐,一个人负责为顾客取早餐。早餐店不同其他饭店,没有做过的人,不了解其中的辛苦。”老吴还说,他小区门口原来有两家早餐店,现在都已经易主了。原来的一家早餐店女主人,经年累月,落得腰椎、膝盖劳损,回家休养了。另一家早餐店女主人,累月经年,积劳成疾,身体不适,总抽不出时间检查,一检查出来,就已经病入膏肓,不到半年,年纪轻轻四十几岁便撒手人寰,令人扼腕痛惜。老吴说他也帮妻子开过半年早餐店,每天凌晨三点半起床,淘米煮稀饭、炒粑馅、烫粉、揉粉、搓团、压粑皮……有时还要抢着洗碗洗盘子,两个人忙到上十点都没得歇。且早餐店顾客流动量大,如果一时来的顾客多了,两个人忙不过来,顾不上收拾桌上的碗筷。如果你吃完了,把面前桌子收拾干净,把碗筷、盘子送到洗碗池里,这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,但可以帮上店主一把,也方便了后来的顾客,这也是一种对店主辛苦服务的感恩。老吴的话深深地触动了我,我不禁对他肃然起敬。
漫漫人生,我们难免会感受到人生的失意和苍凉,感叹岁月的匆忙和绵长,但我们也会遇到和发现那一个个感人的瞬间,总有一个瞬间温暖了时光,打动了你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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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钟千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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