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的光，黑的夜（外二首）

■ 杨玉珍

灯光照见，蛙声从四面涌来

它躁动的样子。像极了我们潦草的青春

在那几年，连呼吸都是湿漉漉的。

托钵的僧人

在寂静的夜里赶来。湖面照亮了树林。

黎明的钟声提前响起

开洒水车的工人已经上路。

依旧是大雨滂沱

旧时的老屋能否度过今年春天？

匆匆路过的乡邻

不知是否会驻足，抚摸它发白的砖泥？

昏暗的灯光下，我在用力寻找

摸索了半生，只寻得——

白的光，黑的夜

是 谁

是谁从我夜晚的窗边走过？

留下滴滴答答的秘密，

却藏不住，

一整个田野的慌乱，

和一树慵懒的嗔意。

是谁在天亮以前回到家乡，

找寻走失的纸鸢？

却留下，半个世纪的荒原，

和遗憾。

是谁在反复吟唱

儿时的歌谣？

是谁，把指针再一次拨弄，

回到春花秋月的起点？

是谁把我再一次丢进了春天，

却忘了给我

一把钥匙？

牵着弟弟的手

傍晚时候，弟弟打来电话

聊起小时候，山洪暴发的季节

我背着他过河

鞋子落水，他跳下去追

河面上起了雾，5岁的年纪

恍惚间，我们的喉咙被扼住

被恐惧举过头顶，拼命呼喊

多少年了，记忆早就随那流水远去

只是忘不了那一天——

我牵着弟弟的手

往家走

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

只是一边静静地走着，一边把心细细缝合

周刊邮箱：jjrbcjzk@163.com

主编热线：13507060696

编辑：吴晨

责编：钟千惠

审核：朱静